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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媚藥之毒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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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子!”

乍聽到這個聲音,離青以為是幻覺,當看到那從雲層上跳下來的紅衣男子,離青有些茫然失措。

南宮月!他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

“小竹子!真的是你!我今日突然聞到了你的氣息!以為弄錯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南宮月的語氣中是掩不住的驚喜,連忙要向離青跑來。

“不要過來!不要看我!”離青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哽咽道。

南宮月頓步,不可置信地望著那些從離青腹中憑空鉆出來的觸須。

“小竹子,你怎麽?”腳步卻還是一步步挪了過去。

“我叫你不要過來!聽到沒有!”

南宮月乃是上仙之體,磅礴的仙氣催得那些觸須愈發的活躍,離青受不住,疼得仰天嘶吼了起來。

“小竹子!”南宮月見到她如此痛苦的樣子,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奔了過去。

“噗!”黑色的觸須叫囂著瞬間洞穿南宮月的身體。

“小竹子……”南宮月呆呆地看著那幾根沒入自己身體的長須,一時之間竟沒了反映。隨著仙氣的吸入,離青的肚子瞬間又大了一圈。

“不要!”看著南宮月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離青一手化刃,奮力地朝腹部的觸須砍去。手起刀落,地上的觸須還在不停地蠕動著,它的根部似乎是得到了滿足,緩緩地隱沒到了離青的腹中。另一頭,一抹紅色的身影頹然地跌落在了地上。

“啊!”又是陣驚叫。

“花蓉姐……”依舊站在雲層上的花蓉滿臉驚懼地指著離青的肚子,嘴裏發出破碎的話語:“原來……原來是你幹的,你……你懷了魔胎……是魔胎。”

“不是!他不是魔胎!他是師父的孩子!怎麽會是魔胎!”離青奮力地爭辯著。

“我……我都看見了……都看見了……若是仙胎,為何會吸食仙家的仙氣。”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離青將頭埋著,兩手開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

當花蓉帶著天兵天將來時,她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沒有動。

九重天的雲霄大殿,遙遙望去,金光襯天,說不出的莊嚴肅穆。離青滿心的酸澀,這裏是天界最神聖的所在,而如今自己卻已這樣一番姿態到來。

當離青走起大殿時,兩旁的仙家都皺起了眉頭,當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時,有一晃而過的驚詫,隨後取而代之的是嫌惡。

高高的禦座上,天君一派威嚴。巧琢金蓮的地板上,離青木然的跪著,她的旁邊是神色淡然的花蓉。

“花蓉仙子,你方才所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天君皺著眉,朗聲問道。

“回稟天君,花蓉方才所說的話確實屬實。我親眼看見她腹中的胎兒吸食走了司命星君的仙氣,司命星君現今還躺在司命殿中。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就連子墨仙君也被……”花蓉說到此,聲音有些哽咽。

一席話在眾仙當中瞬間炸開了鍋。

“竟然連自己的師父也不放過,罪孽啊!”

“看來真的是魔胎啊……”

“是啊,是啊。唉……看來當年靈汐天女的慘事又要重演了……”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啊!若不然又會是個九陰魔君啊!”

“對啊,仙魔同體,那可是個怪胎啊……”

聽著周遭的議論,離青雙拳緊握,指甲已經深深紮進了肉裏。

“凡塵那些散仙最後被人吸幹精元變成了幹屍,這件事可與你有關?”

離青搖了搖頭。

花蓉側目:“那些散仙也是被人吸幹了仙氣而死,若不是你還會有誰?”

天君聞言,望向花蓉旁的離青:“你可有什麽話說?”

離青緊緊地咬著下唇,半晌才咬著牙道:“他不是魔胎……”

“若不是魔胎怎會吸食仙家的仙氣……”

“是啊,花蓉仙子都親眼看見了,你還不承認!”

“身為天界仙女怎能與魔族人茍且。唉……天界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

……

眾仙家的話語已經愈發的不堪,只是任憑上位的天君如何問話,離青再也沒開口。

天界關押重犯的牢房內,離青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雙手一遍又一遍輕撫著自己的肚子。

“孩子,他們說你是魔胎,你怎麽可能是魔胎呢?你爹可是堂堂的上仙,你是仙胎不是他們嘴裏說的魔胎,娘不騙你……”

“仙胎亦好,魔胎也罷,也已經毫無意義了……”

離青擡頭,看著牢門口站著的那一抹身影,淡淡地說了一句:“原來是你。”

花蓉立在鐵欄外靜靜地望著她的肚子,眼裏有一絲欣羨。

“這是子墨的孩子?”

“你……”離青有一絲驚詫,不知花蓉為何會這般問。

“雖然我不知你腹中的胎兒為何會變成這般樣子,但是我能感覺這就是他的孩子。百花谷是我給你下的春/藥。本來想讓你與司命星君有夫妻之實,想不到卻湊成了你們倆,真的是諷刺……”

“你真的很愛我師父……”

花蓉目光悠遠,卻不知望向何處:“很愛……很愛,從第一眼見到他起便就愛上了他。只是幾萬年前他心裏只有凝薇,所以我不甘,那個沒腦子的女人哪一點比得上我,竟能讓他傾心對待。後來你知道嗎,我又幹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麽嗎?”

離青不明,只覺得面前這個強顏歡笑的女子顯得有點可悲。

“我恨她!恨不得她死!後來我去了魔界,拿到了那傳言中的春/情散用到了凝薇身上,後來還把她扔到了魔界,想讓最低等的生物去糟蹋她!我想讓她死都不能清清白白的!我不知是要說她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竟然被九陰遇上了。後來是九陰幫她解了身上的春/情散,不過卻是幽冥鬼君將她帶回了天界。子墨那時一直以為是幽冥對凝薇下得手,兩人為此大打出手。凝薇清醒後趕到了通天柱,便聽到幽冥與子墨對話,得知自己被九陰糟蹋了,羞憤之下一頭撞死在了通天柱……”

“原來是你害死了凝薇師姐!”離青一下子撲倒了鐵欄上,惡狠狠地盯著花蓉。

“是!是我害死了她又如何?我以為她死了,子墨就能看我一眼,可是為什麽?他寧願要你也不要我!我不如凝薇我認了!為何在他心目中,我連你都不如!”花蓉臉上淚水泗流,隨後又猖狂地笑出了聲:“不過也沒事,你馬上也要死了,他又是屬於我的了,哈哈哈……”

花蓉猙獰的臉又對上離青:“青兒妹妹,聽姐姐一句話可好,你若不承認你腹中的胎兒是魔胎,難道真的要說是仙胎嗎?”

“他本來就是仙胎!”離青忿忿道。

“仙胎……哈哈哈,好一個仙胎!是仙胎又如何?你難道想讓這世間的人都知道,前司戰上仙子墨仙君與自己的徒弟茍合,還讓自己的徒弟懷上了孩子,讓世人都知道他喪盡倫常,讓他永遠擡不起頭來,成為天界眾仙的笑柄嗎!?

離青的雙手逐漸松了下來,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到了地上。是啊,他與她是師徒關系,他可以不管不顧,但是世人呢?他們也會不管不顧嗎?

“你死了,他還可以活得好好的……”陰暗的牢房內,花蓉的這句話久久盤旋不去……

☆、52無賴仙師

離青一步步走上石階。誅仙臺上,四根捆仙鎖從高空垂下,黑色的玄鐵發著森森寒光。在刀兵之氣的鼓吹下,不停地左右搖晃著,發出尖銳的鏗鳴。旁邊的焚仙池水紅的似血,裏面不知融了多少仙家的血肉。

端正嚴明的北鬥星君手握卷軸,看著一直垂頭不語的離青,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一旁的執法仙人將她的罪狀重述了一遍。

“殘殺仙友,吸其精元,這些罪你可認?”

“我認了……”

“身為仙家,卻同魔人茍合,懷育魔胎,這罪你可認?”

離青身形一顫,眼睛一閉,雙手死死地掐緊大腿肉:“我……認了……”

“為保魔胎,你不惜吸食你師父子墨上仙和司命星君的仙氣,是也不是?”

“是!”

執法仙人聽罷向北鬥星軍拱了拱手:“星君,可以行刑了。”

離青仰頭,淚水順著面頰滑落頸項。有多少罪,她便認多少罪,反正自己,註定一死。只是,一手緩緩撫上已經滾圓的腹部。

“孩子,你原本還有三個月就可以來到這世上了,可是娘親要對不起了。娘親愛你,卻更愛你的爹爹 ,不過你放心,娘親以後會陪著你的,一直陪著你……”

花蓉說得對,她死了,師父會過得更好。雖然師父說過他生性放蕩不羈,不會顧忌世俗的看法,只是她卻不得不替他讓顧忌。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司戰星君,如今雖被卸去了職位,卻依舊是堂堂上仙。她不願自己最在意的人為了她而背上“師徒**”的罵名,從而成為天界的笑柄,在世上遺臭萬年。所以自己不在了,師父還是天界女仙心目中最完美的子墨上仙。

離青的雙手雙腳已被捆仙鎖縛上,面色已恢覆一派平靜。誅仙臺上的風如同一把把利刃,刮的人臉皮生疼。

“斷其仙脈,剔其仙骨!”北鬥星君一聲令下,四根捆仙鎖便將離青呈“大”字姓吊了起來。兩邊的執法仙人得令,四道金光紛紛向臺上的離青射去。誅仙臺四周一時濃雲翻湧,電閃雷鳴,裹挾著殺伐之氣帶過漫天的狂風。

四道金光同時射向離青的手腕、腳腕。

“噗”的一聲,血雨飛濺,傷口深可見骨。血肉裏,四根金色的經脈被齊齊割斷。

“啊!!!”那一聲慘叫一直穿透了整個誅仙臺,傳到了九重雲霄殿,眾仙聽得俱是一陣膽寒。

鮮血順著傷口滴落到下方的焚仙池中。那些汩汩冒著的氣泡一時翻湧得更加劇烈。疼痛一波接著一波襲來,那種從未有過的疼痛竟比她歷天劫還要疼上一千倍、一萬倍。離青歪著頭,已經奄奄一息。身上四根主仙脈俱斷,仙身已去一半,若脊背上的那一根仙骨被抽去,她便仙身俱毀,修為盡失了吧。

北鬥星君一步步走上石階,一手已經高高舉起。離青看著,苦笑一聲:他要剔自己的仙骨了吧。

眼見著他掌中白光驟閃,一束光柱直直洞穿了離青的身體。她的身體整個都痙攣了起來。

“啊!!!”淒厲的慘叫聲再次劃破雲層,後背一處正被人生生拉扯,似要剝離身體。這痛竟比斷仙脈還要烈上幾分。

離青疼得快要昏死過去,只是這痛又會讓人更清醒。疼痛不停地蔓延至四肢百骸,離青的整張臉都在顫栗著。

若是能快點死去就好了,死了就不會感到痛了吧。

北鬥星君不停地催動法力,手臂漸漸向上擡去。隨著他的動作,一根金光閃閃的脊椎骨從離青背後拔出來一半。

“砰”的一聲,光球閃過,生生切斷了北鬥星君的招法。眾人回頭,只見一人持劍屹立於誅仙臺門口,墨發張揚,白袍似雪,雙目中卻燃燒著濃重的殺氣。

“師……師父……”離青看到來人,有些不置信地開口,身體想動卻已沒有一絲力氣。子墨騰身而起,手中的蒼戮劍化作一道白光射向誅仙臺。

鐵器撞擊的聲音過後,四條粗重的捆仙鎖應聲而斷。離青失去支撐,整個人向焚仙池跌去。身上被熟悉的淡香纏繞,離青擡眼,自己已經被子墨攬在了懷中。

“師父……”

子墨眼中滿是痛色,伸手往她後背撫去,將那截突出的仙骨又壓了下去。離青疼得直皺眉,卻死死咬著下嘴唇不肯痛呼出聲。

“師父帶你走好不好?”子墨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離青費力地點了點頭:“好……”

他就這麽抱著她一步步走下石階,腳下留下一長串殷紅的血印。北鬥星君見狀,立馬帶著眾人圍了上去。

“上仙可是要劫走天界要犯!?”

子墨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只一眼就讓人如墜冰窟。

“什麽要犯?何來要犯?!”

“令徒,殘殺仙友還吸食了他們的精元,甚至還同魔界的人茍合,懷了魔胎,這些你不會不知吧?”

“哼!我與青兒一直在一處,她做的這些事我怎麽一件也不知。至於魔胎……那孩子,是我的。”說罷便抱著離青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誅仙門。

北鬥星君與一幹執法仙人由於太過吃驚,竟生生滯在了原地而忘了去追趕,待反映過來時,子墨早已駕著祥雲離開了。

天君聽聞子墨仙君劫走要犯,當即震怒,火速令一幹仙將帶領天兵去追趕。九重雲霄一時又是風起雲湧。

子墨抱著傷重的離青一路西行,但見翻湧的雲海深處傳來一陣尖利的龍吟,刺得人耳膜生疼。子墨皺眉,看著懷中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的人兒,心下陡然一痛:為何如此,你難道怕為師護不住你嗎?

龍吟聲越來越近,天邊的白幕竟也慢慢地染上了一層灰白。子墨臉色一變,身上那純白的仙氣也染上了一層肅殺氣。

雲層深出,一只碩大的龍頭突然冒了出來,沖破層層雲霧直沖了過來。龍吟震天,竟將一些冒頂的仙山震落了不少。

子墨看著迎面沖來的巨型蛟龍,當即一個閃身,但還是被龍身帶過的勁氣掃向了一邊,身子止不住地向後沖去。滿山的巨石滾落,有一塊竟直直朝著面門襲來。子墨由於要護著懷中的離青,當即又是一個轉身……

堅硬的石塊狠狠地砸在後背上,子墨悶哼一聲,胸口處一痛,一股鮮血當即噴了出來。那條蛟龍見子墨噴出一口鮮血,盤旋著身體興奮地朝天,又是一陣叫囂。

子墨由於抱著離青,不好施手,幾回下來,身上倒被折騰出不少的傷。嘴角滑下的殷紅有幾滴落在了離青的面上。懷中人嚶嚀一聲,沈重的眼皮往上擡了擡,終究是對上了焦距。

“師父……你,你怎麽受傷了。”

子墨見離青轉醒,眼裏滑過一絲驚喜:“無礙。”

又是一陣龍吟。離青費力地轉頭,竟看到前方盤踞著一條身形龐大的蛟龍。蛟龍通體泛綠,卻還隱隱泛著黑氣。

“楚……楚蛟……”

龍吟聲止,巨龍周身黑光驟閃,一個身穿白袍的身影漸漸顯現了出來,卻是楚蛟。他面色煞白,紅唇似血,眉心是一條漆黑的魔化印記,兩彎眉毛也因魔化的關系,變得愈發的狹長濃密。

他見到離青,只是邪邪的一笑:“竟然沒死,真是可惜了。今日來我只是想取你師尊的命,魔君死了,你師尊去陪他,他應會很高興吧……”

☆、53無賴仙師

子墨冷冷註視著面前黑發張揚的男子,面上也有了凝重之色。

“你以至邪之軀,破九重天的金印可謂元氣大傷,不一定贏得了我。”

楚蛟面上一滯,隨即又猖狂地笑出了聲:“那又如何,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說完,手中就憑空多了一物,竟是把通體漆黑的劍。他雙手撫了撫劍身:“今日我便用你的血祭了魔君這把劍。”說罷,楚蛟周身邪氣暴漲,雙眸欲眥,眼中俱是濃烈的恨意,長劍直直地指向眼前的子墨。

手中的蒼戮劍隱隱顫動著,發出陣陣鏗鳴。子墨舉劍,慢慢迎上面前的楚蛟:“要用我的血祭他的劍?可以,不過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師父!”離青聽了,心裏莫名的驚慌。今日的楚蛟已非昔日的楚蛟,況且此人心思深沈,師父對上他,勝算難分啊。

子墨回頭,對著離青動了動嘴巴。離青神情微微動容,心裏有幾分酸澀,若他這句話在別的場合下講倒是應景些。

淚眼蒙蒙地望著那人身影逐漸升空,雪色長袍無風自鼓,隨即白色的身影執劍沖向前面的楚蛟。

兩人鬥法的身影極快。所過之處山石崩落,濃雲翻湧,離青只能通過不停亂竄的光暈才能依稀辨出他們的身形。她看的膽戰心驚,突然聽到一陣悶哼聲,這聲音……

“師父!”她想掙紮著站起來,卻抵不住突來的痛。離青苦笑,奮力地朝肚子捶了兩下:“連你也要湊個熱鬧。”

山頂兩頭,兩人俱是一席白袍,卻都染上了幾攤血色,不知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你知道的,他從沒欠你什麽。”

子墨的蒼戮賤抵著山石才勉強撐住了身體:“他不欠我什麽,我亦不欠他什麽。凝薇一事,我已查清,只是,他卻害死自己的恩師,這仇定要報!”

“哼!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世道,他為了更好的護著自己,吸了那老匹夫的仙元有何錯?”

“墮入魔道,摒棄正道這便是錯!”

楚蛟聽了,竟“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沒聽錯吧?這般義正言辭的話語,從你這個無賴名聲在外的上仙嘴裏聽到,當真是太好笑了。這世間何謂正道,天界的人欺他辱他便是正道嗎?”

子墨一時有些怔忡,腦中頓時浮現一個滿是傷痕的小身影,瑟縮地躲在灌木叢下,怯怯地望著自己。他心下陡然一痛,自己曾發誓要好好愛護的弟弟,如今卻已喪命在自己的劍下,被自己親手了斷了,誰欠誰的,又如何分得清了。

楚蛟咬牙,手中的長劍被他直直地插進山石縫中……

“世道對我們不仁,我們對他不義!天道對我們不公!我們便反天!這有何錯!子墨仙君,你我就算鬥個你死我活,依舊是個平手,只是我不想鬥了,就算我反了天又如何,他已不在我身邊。如此還不如……”

楚蛟的周身立即黑氣彌漫,身形逐漸淡去。轟隆隆的巨響聲劃破天際,邪龍乍現,咆哮著向子墨俯沖而來,竟將整座山頭盤了起來。

“他還欠我一個交代,如今我便要同他去要。魔君向來敬你愛你,若能一同將你帶去,他定會高興的。”混厚的嗓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子墨的周身俱被龍身盤住,竟逃脫不得。

“你想自爆妖元,與我同歸於盡?”

……

“師父!師父!”看著子墨被楚蛟困在山頭,脫身不得,離青的心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樣。

楚蛟化身的蛟龍,周身光芒極盛,龍身已比原先腫脹了好幾圈。

子墨回頭,看著倒在雲層上的離青,見她面上已經淚水泗流,又動了動嘴……

“乖,不哭……”

只這一句,離青卻哭得愈發的大聲。

師父怎能死?他還答應要帶自己離開的!她不準!不準!

楚蛟膨脹的身軀已將山頭勒得崩塌了一大塊。正在生死之間,離青的腹部突然黑光大盛,整個人不知被什麽力量牽引著,竟飛快地向邪龍飛去。

近身時,她的腹中陡然又生出了幾條猙獰的觸手,看得讓人有些觸目驚心。觸手穿過龍身,將子墨卷了起來,裹挾著強勁的力道將他托了出來,扔到了老遠。

“青兒!!!”

子墨心下大駭,強撐起身子,忙向山頭奔去。

楚蛟瞪著銅眼,有些不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離青:“你!”

還未來得及說完,龍身撕裂。一聲巨響後,漫天的血雨夾著碎肉從空中墜落大雲層。大片大片的濃雲瞬間被染得一片赤紅。血雨中,兩縷黑色的霧氣逐漸融合,隨後漸漸化作虛無……

血雨過後,漫天的紫薇花瓣淩空灑下,竟沒有個盡頭……

當那些天兵天將追趕而至的時候,只見到一個血紅的身影茫茫然然地在滿地的碎肉內臟中花瓣中搜尋著……有許多仙兵受不住刺激,一時都嘔吐了起來。

“青兒……青兒,你在哪裏,青兒……”

在這支離破碎的言語中,終究是有人認出了這位渾身染血的男子——子墨仙君。只是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麽,眾位仙家一概不知,只知,子墨仙君的愛徒已經身死,而且是死得極其的淒慘,而仙君因為痛失愛徒,人已幾近瘋癲。

……

從虛空中有了意識,我感到整個人輕飄飄的,前方似有一點燭火閃著細微的光芒。周圍有些許的寒冷,那一點燭火慢慢牽引著我,直至我看到一張冰榻上躺著一名絕美的女子。我慢慢走向她,身體中似有一股力量與她呼應著。看著面前的女子,細細端詳著她的面貌,覺得好生熟悉。突然,她的身體中好像伸出了一只無形的手,將我直直地拉扯向她……

冷風直直地吹了進來,我一個機靈醒了過來,看了看周遭竟都是透明的冰壁。身體深處逐漸竄起一股熱流,自發的幫我阻擋那襲來的陰寒之氣。

我輕輕撫上了自己的面頰,仙魂回歸本元後,逝去的記憶一並全回來了,天尊爺爺的話竟是這個意思……

凡人脫殼飛升需要歷劫,仙人若要得更好的修為,也需要歷天劫,經過天雷天火的淬煉。度天劫,成則一步登天,敗則魂飛魄散,真靈消逝,萬劫不覆。

我的真身乃是一朵紫薇花,由於受天界玉露滋養,成人身後便已是天仙之位。

後來我眼見著墨墨歷了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修成了上仙之位。只是一身完好的肌膚燒得比碳還黑,有些觸目驚心。我幫著天尊將他渾身包裹得密不透風,只餘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外頭轉著,不禁感嘆道:“墨墨是男孩子,黑點不要緊,若我哪日歷天劫燒得這般黑,又白不回來了,那該怎麽辦?”

天尊回道:“凝薇丫頭,你放心,你將來的劫與別人的不太一樣。”

“不一樣?怎的不一樣,不都是要過那雷火嗎?”

天尊沒有說話,只是笑得有些高深,弄得我愈發的不明。

正如天尊所說,我這劫當真是不同。透明的冰壁照出那原本應該熟悉卻顯得有些陌生的面頰,凝薇與離青本就是同一個人……

天柱外,我聽到墨墨與幽冥的談話後,一時羞憤,頭撞向了通天柱。後來,世人都說凝薇仙子頭觸天柱而死,卻不知我只是一縷仙魂被撞出了體外,在機緣巧合之下附在了一根竹子的身上。為此,我還悟出了一個道理,從一朵花到一根草,其實只在一撞之間……

九重天上,眾仙家都在為一代風流上仙淪落天界第一瘋仙而惋惜。天盡頭突然閃過一道金光,隨後天門打開。數以萬計的仙鳥彩雀紛紛從四方飛來,迎著天門的方向飛去。

眾仙家大驚,天門大開,彩雀環飛,定是迎接一位上仙的到來。只是近來似乎沒有聽聞哪位仙家要歷那無量劫啊。

天門背後,一人踩著花浪徐徐而來。走路娉婷,身材曼妙。眾仙又是大驚:數十萬年了,終究是出了一位女上仙了!

金光過後女子的面貌逐漸清晰了起來。有些仙家已經不能再驚了,身子都有寫不穩了起來。

“凝薇仙子!”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那原本在天門口的人已經不知所蹤了,徒留幾片紫薇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

雲深處,一人一身染血的長袍靜靜地站著,卻不知他保持了這樣的姿勢多久了。

“墨墨師父……”

子墨身形一震,轉過身對上一張笑顏如花的臉。

“你,回來啦……”

那笑容明媚的女子瞥了瞥嘴:“是啊,回來了,你怎麽一點表示都沒有。”

子墨有些局促地擦了擦身子:“我……我還沒準備好。”

話落,懷中被多了一個軟香的身影:“師父,我回來了,你該猜到的……”

“是啊,我想到了,中天之境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

(正文完)

昂~正文完結啦!我知道有些人想要拍我!表拍我啊!我跟你們說,我還有番外的!番外啊!你們把我拍笨了,萬一我的番外靈感都沒了,腫麽辦啊!

神馬?你問我番外有幾章。昂~我想想啊,目測有三章,有子墨和凝薇接下來的故事,還有……那個還有誰的呢……啊!不告訴你們!啦啦啦啦!

☆、54番外一

(一)求婚篇

話說南宮月醒來後,心裏就一直掛念著離青。他向來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全然忘記自己先前掛了彩,還被人平白吸走了那幾百年的修為。有一日竟趁著小昭仙侍不註意,騎者妮妮,偷偷溜出了司命殿。

憑著記憶,他找到先前離青所在的那一座仙島。只是尋遍了各個角落,楞是沒發現離青的身影。

身旁浮雲流動,他伸手撫了撫身下的妮妮,有些傷懷道:“妮妮啊,你說小竹子到底去了哪裏呢?”

身下的妮妮突然有些亢奮了起來,四蹄開始飛奔了起來,竟朝著一處不起眼的仙山跑去。南宮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它制止住。隔著灌木叢,突然聽到一陣談話聲……

“那個……那個,你看我這樣子成嗎?”南宮月一聽:哇靠,這不是子墨那廝的聲音嗎?示意身旁的妮妮不要做聲,他拉長了耳朵,打算細細地聽下去。

“第一次聽到你對自己的形象這麽沒信心,當真是稀奇。”

南宮月皺了皺眉:咦~這聲音也挺熟的,好像也在哪裏聽過。回想了半天,了然,原來是那鬼界的幽冥鬼君。只是,他們兩個人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在說什麽呢?

“不……不是啊,這次情況不一樣啊!我……我有點緊張啊!你說她萬一要是不答應該怎麽辦呢?”

“這個……是該緊張的。”

子墨原地走了兩圈,眼角精光一閃:“要不,咱倆先試試?到時就不會出錯了。”

“嗯。”

子墨清了清喉嚨:“我……我準備好了,你呢?”

“時刻準備著。”

子墨深呼一口氣,指尖白光一閃,手中就多了一朵嬌艷的花朵。

“那個……那個,我……我歡喜你,你……你嫁給我吧。”

南宮月一聽,嚇得當即從草泥馬背上栽了下去。

這兩人在搞什麽基情!!!

幽冥直直地盯了子墨一會兒,良久才道:“我不願意。”

子墨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麽!不願意!你……你憑什麽說不願意!你應該說‘願意’啊,你這樣一來,我就更緊張了!不行不行!得重來!”

幽冥淡淡道:“你忘記單膝跪地了……”

子墨:“對對對……這個步驟很是重要。”

說罷撩起下擺剛想跪地。躲在灌木後的南宮月終究是受不了了,一個箭步沖了出來,身下的妮妮沒了主人的束縛,興奮地跑向遠處撒歡去了。

“子墨你這廝實在太過份了!趁著小竹子不在你竟然和這個……這個誰誰誰搞基!你個沒人性的人!”

子墨沒料到南宮月會從後面突然冒出來,想著先前與幽冥的對話,這廝有可能全聽到了,瑩白的面孔萬年來終究是紅了一回兒。

他這一臉紅,南宮月愈發堅定了內心的想法,擼起袖管子就要沖上去找子墨幹架,只是被人先發制人,被幽冥一個定身法定在原地。

幽冥對一旁的子墨道:“你去做吧,我幫你解決他。”

……

百花掩映,雲霧輕纏處,一名絕麗的女子不時逗弄著趴在自己身旁的一頭羊駝,臉上滿是驚喜。

“你怎會來這處,南宮月也來了嗎?他在何處,為何把你丟下了。”聽到那銀鈴般的笑音,身下的那只羊駝很是親昵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女子的手掌。

“咳咳。”子墨輕咳了兩聲,以來昭示自己的存在感,“那個……那個……”

凝薇嘴角的笑容一滯,緩緩的起身,道:“你是不是在想,應該喊我凝薇還是青兒合適。”

子墨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其實我也在想,到底是要喊你墨墨還是師父合適。如今我只想問了一句,在你心中是凝薇占得重還是離青占得重?”

“九寒天內,你把我這身軀放在冰洞裏整整一千多年,我始終沒有醒來,為何不曾想過放棄。”

子墨撓了撓頭:“幽冥曾與我說過,結魄燈乃是鬼域至寶,消散於九天外的魂靈都能積聚起來,除非靈魂寂滅或者是被束縛的魂魄。我寧願相信你是被束縛了,也不願相信你仙魂寂滅,畢竟只是在通天柱那麽一撞而已,想來你也不會那麽脆弱。中天之境,離青曾用一招‘凝音術’替我擊退了梼杌獸,那一招獨獨只有你會。”

“那為何不曾告訴我?”

“你換了個軀體,連記憶也一並失了去,我怕告訴了你你接受不了。”

凝薇靜默了片刻,擡頭,嘴唇卻微微嘟了起來:“有時候想想還真是挺吃虧的,去歷了一趟劫平白喊了你一世的師父,當真是吃虧啊!”

“那……以後換我吃虧吧。”

“怎的吃虧法?”

“養你生生世世……”說完,手中的花便慢慢朝前遞去……

草叢後,幽冥緊緊地捂著南宮月的嘴巴,低低感嘆了一聲:“還說會緊張,這不進展得挺好的嘛。”

南宮月的嘴雖被捂著,一雙大眼緊緊地瞅著前面的紫杉女子,眼裏流光溢彩。

原來……

(二)床第之事

花好月圓夜,照子墨的說法,此乃禽/獸人的好時機。

木屋內……

“那個……墨墨啊,你……你先等一下,我想尿尿。”

“尿尿?”子墨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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